Wansei  

(圖片引用自官方Facebook粉絲頁)

  
當清子阿嬤看到母親替她在日本申請的戶籍時,臥病在床、因插管而無法講話的她紅了眼眶,她女兒在旁說:「媽,妳阿母沒有拋棄妳,她有幫妳申請戶籍,有看到否?」
 
我覺得我看到了一種可能性,一種和解的可能性。
 
台灣這島嶼是鄉愁之島,我們有一群在1987年前無法回到中國的中國人,也有一群1945離開以後許久無法回來的日本人。我們這裡的地名,有許多來自中國,也有許多來自日本。當然,也有一些是來自於離開故土後便再也沒有回去的原住民的語言。
 
這島嶼累積著太多鄉愁,而許多鄉愁卻彼此衝突。
 
我覺得這種衝突只有一種方法能化解,也就是時間。時間造就混血的下一代,直到我們。我們身上背負著中國的、台灣的、日本的記憶、血統與鄉愁,然而,我們也有他們那一代沒有的、對於這一片土地的認識,直到認同。
 
如馬奎斯所說:「一個土地要有親人的骸骨,才是故鄉。」
如甘耀明在殺鬼最後寫下劉金福的祖先所搭的船化為龍眼樹在台灣「生根」,「日久他鄉是故鄉」。
 
那也是灣生們念茲在茲的原點,他們也是這樣的混血,他們也有「親人埋骨於此」(這是比喻,雖然我想應該有不少日本人埋骨於此沒錯),所以他們認同台灣,他們是應當成為台灣人、卻被時代玩弄的一群人。當多惠子奶奶說:「能出生在台灣實在太好了。」我只覺得滿心抱歉,很抱歉我遺忘了曾在這片土地活過的你們。
 
這些灣生的記憶如同富永爺爺的朋友一樣,一個個走了,只剩下最後幾位,但只要看到了,就如富永爺爺說:「能見到你們實在太好了。」
 
此後我便不會拋棄你們了,我會連同這份記憶去看待過去,繼續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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